皇后有孕,是天大的喜事。
这些日子,不仅后宫妃嫔感叹每每见到皇帝他都是眉开言笑,就连前朝大臣也感叹最近的公务好处理了。
玄凌处理好今天上乘的奏折,一身轻快的动了动肩膀和脖子,握了握手腕,喊了句“苏培盛。”
苏培盛满脸的堆笑,走到玄凌前:“陛下。”
“皇后那里可好啊。”玄凌装作无所谓的问了句。苏培盛在玄凌身边那么久,怎么会不清楚玄凌的习惯,同样也是因为知道玄凌在意皇后,所以才有些犹豫的,不知道怎么说。
玄凌看到苏培盛一脸严肃犹豫不定的模样,心里开始升起了担忧,可还是强装镇定的问:“可是皇后那里怎么了?”
如果宜修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,那一个个都别想好过!
苏培盛看了眼玄凌,看到他眼中渐渐积攒的怒火,上前小声的说:“陛下,娘娘要封宫,谁也不见,就是太后...也不愿见。”说完,低头不再看上位者的神情。
玄凌脑海中顿时闪过千万条阴谋诡计,甚至开始闪过宜修难产丧子的模样。钧儿夭折的时候,她也痛不欲生许久,若是这次也...真的很难想象她还能不能好好活着。
至于太后,见与不见还是那样。当年,朱柔则还没有被自己强娶的时候,宫务处处都是宜修处理,不说娴熟,但是井井有条,从未出过岔子,并且为了方便我的行事揽权,更是与太后正面相交了,太后能保她,无非是因为再没有合适的朱氏女能入后宫了。
可是年幼的宜修却是让老谋的太后几次吃了瘪,呵,宜修合该就是皇后的,就像王叔说的那样,她会成为我最好的皇后。可是皇后哪有那么好当的,且不说要面对妃子的为难;还要应付太后的刁难;时不时还要承受皇帝的君压疏远;还有臣子的弹劾;还要强颜欢笑看着皇帝哪夜宠幸了哪个妃嫔。
怎么说,比皇帝还难做,王叔到底怎么会认为这样小小的女子能承担起这些,真的不会被压垮吗?
“叫玄济...皇兄进宫。”玄凌坐在靠椅上对苏培盛下旨。
等苏培盛出去后,殿内没了人,玄凌才泄气的背靠后椅。闭上眼,揉了揉眉间,自嘲的笑着,喃喃道:“我不是不知道由嫡变庶,有多痛苦。她恨我是应该的,我难有的发善心,想将她扯出后宫纷扰,位分在那,又是皇后的亲妹,太后的侄女,谁敢惹?可偏偏愿意掺和进来...”
她不会知道的是,那次佛寺后院桃花林里,第一次见到她,就觉得很奇怪,总觉得我和她会生生世世的纠缠不清。
还真是,在这些纷扰中,纠缠不清。
“找我什么事?”
“朕叫你进宫,你什么态度???”
“嘿,我再过段时间就要去西北战场了,再不好好和王妃亲热,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!就这点时间,还得被你占去。玄凌....”
“嗯?”玄凌严肃的看向玄济。
玄济这才又想起来人家是皇帝,自己还是个罪臣呢,又想起来王妃的再三叮嘱,“罪臣知错了,任陛下处置。”
“呵。找你来没什么大事。宜修有孕了,你...若是能帮我忙,战胜归来消罪不是事,你的心愿,朕可以考虑考虑!”
玄济猛然抬头,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:“当真?!”
“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”
“行,玄凌,三哥我再信你这一次。”
夜晚,已经封宫一个多月的景仁宫内井然有序。
“娘娘,封宫谁也不见真的好吗?”剪秋帮宜修按腿的时候,悄声的说道,满是担忧。
“能有什么问题。”宜修有些疲累的回答。正巧此时鸣夏端着一盆热水进来,对着宜修说:“娘娘封宫多少天了,皇上连差人问一下都没有。哪有这样的!”
“鸣夏!”剪秋立刻严肃的看着鸣夏,要她反省自己说的话。
鸣夏有些委屈的低着头,也不再出声,只是将水兑温,然后放下宜修的脚下。
宜修微微摇了摇头,顺着鸣夏的头发抚着:“你说话也太放肆了。”
鸣夏撅着嘴:“奴婢说的也是真的。娘娘怀孕本来就辛苦,刚被人知道的时候,这多少人来看望娘娘,眼神都是...都是...”鸣夏想不出来怎么形容,皱着眉仔细的想着,实在想不出来了,“反正就是不好,那些人走后,娘娘你疲累的样子真让人心疼。皇上也不来看看您,反正男人都是大猪蹄子,只会说...”
“说来朕听听,什么叫大猪蹄子?”玄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宜修呆愣,玄凌怎么来了也没有声音?也没人通报,这老毛病又犯了!
“皇上怎么进来的?”宜修忙要站起,玄凌快步走到宜修身边,安抚她好好躺着:“怎么朕还不能进来。也不见朕。”
玄凌撇了一眼鸣夏,端正的坐着,摆弄着手中的佛珠,说道:“你是皇后新收的小宫女?挺大胆啊,在皇后面前编排朕?说吧,想挨板子还是要去慎刑司。”
鸣夏有点害怕了,因为玄凌生气的时候,总是很平静的,尤其这样的好像说笑的惩罚。一下跪在地上:“奴婢知错了,求皇上饶恕!”
玄凌不说话,宜修有些心疼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鸣夏,心里的猜测被否决,鸣夏不过十来岁,就算是作戏也不可能这么真实。难道鸣夏不是玄凌派来的吗?那她是?
宜修的思绪有点混乱,而且实在是太疲累了,“陛下,见她年幼,饶她一回吧。”
玄凌看着宜修的模样,有点心疼,这一个月没人打扰,怎么也不长肉,反倒是有些瘦了。
“行,皇后的人听皇后的。但是下次再听到有人在皇后面前编排朕,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了。”玄凌不看鸣夏,说的话却是像针对鸣夏的。“行了,你们都出去吧。”对殿内所有人都摆了摆手,示意苏培盛,将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。
到了殿外,剪秋戳了戳鸣夏的脑袋:“你呀,下次还敢这样说吗?”
鸣夏揉着头,委屈的说道:“剪秋姐姐,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剪秋无奈的摇了摇头:“行,走吧,去看看药材。”
“好”鸣夏大声应和,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,鸣夏还是很开心的。
“那个叫鸣夏的,你们是怎么收进来的?”宜修被鸣夏的叫声惊了一下,玄凌伸手安抚,向宜修问道。
宜修略有宠溺的说着:“她别看年龄小,对医术药理知之甚多,究竟她放在身边了。”
“看来,你倒是对她放心。”玄凌转着佛珠,脱下鞋子,盘着腿坐着,显得悠闲万分。
宜修看向他,鸣夏是怎么回事,难道玄凌不清楚,在这里明知故问吗?宜修实在是太难受了,不想搭理玄凌,缓缓地闭上眼。
玄凌半晌没听见那女人说话,转头看过去,好啊,这女人这不在意自己了???伸手晃了晃宜修,“朕说,皇后,你真就不好奇,朕是怎么进来的?皇后?皇后?宜修?”
“后宫各处,哪里去不了?臣妾不好奇。”宜修还是闭着眼睛,但却还是回着玄凌。
“嘁,你不想知道我也要说,你这后门没锁,所以我才晚上进来的。不得不说,宜修做事还是有点欠缺,这要是有人偷偷进来,嘿,这一大宫的人都没人知道,你的安危实在太不能保障了。”玄凌说着,就摸着下巴思考一个可能性,“要不,你到乾清宫好了,在朕身边,看谁能有这个胆子。”
宜修实在无语,睁开眼就看着玄凌,眼神里倒是说着:你说的你信吗?我做事不周全?那后门怎么可能回没有锁!不知羞耻!
“是吗,回来就好好说说鸣夏,怎么后门都不知道关,万一哪天进来只狗,都没人知道。”
玄凌瞪眼,然后又似是宠溺的笑起来:“你呀,真是无法无天了。”说罢就脱衣躺在宜修身边,也不碰她,就安安静静的躺着。
“放心好了,太后那边,朕会去说清楚的。安安心心养胎,是男还是女孩都行。若是皇子,就好好培养,朕也好好干;若是女孩,绝不和亲,就把她留在身边,招个驸马,养面首都行,她开心就好。”
宜修一直没有说话。
玄凌快抵不住困意,昏昏欲睡时,听见耳边的话:“陛下,还是不要随意许诺了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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